白芷月和陈处墨辗转来往,斗了三十多个照面,兀自不分胜负。
“嘿嘿,陈县令,本公子虽然没有使出十分的本领,你可以抵挡一阵,不落下风,以后与人对阵,再也不会轻易吃亏了。”白芷月开心的笑道。
“还是白贤弟教导有方。”
“陈县令,你这一刀砍得太快了。”
“哦?我还以为自己这一刀砍得太慢了,多谢指点。”
在白芷月的配合下,陈处墨的刀法使得越来越顺手,越来越流畅。在外行人眼里,俨然是一位刀法名家了。
两个人来来往往,一边对练,一边还聊上天了。
“白贤弟,你身材真好,长身玉立的。”
“陈县令的身材也不差呀,就是有时候站没站相、歪歪斜斜。”
“散漫惯了,陈某就是不喜欢规矩。”
“嘿嘿,我也是,所以才不喜欢坐在家中办事,喜欢出来见见世面。哎,对了,有人说你和豆腐坊的小寡妇不错呢,幽州评书场还有一个节目:陈县令智取小寡妇。”
“都是谣言,陈某坦坦荡荡,站得正,立得直,干的都是为民造福、为民做主的好事。”
“嘻嘻,你敢说你对小寡妇没动过心?”
“天地良心......”
林竹贤看着陈处墨和白芷月,捋胡须,脸上满是无奈的笑意。
陈处墨和白芷月聊得越来越开心,眼睛无意间朝方芷寒那边瞥了一眼,心头一凛:却见妻子面色更加不善,粉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。
丈夫明知“白公子”是女儿身,还假装糊涂,跟人家聊得飞起。要是再让他们“对练”一会,就得搂作一团了。
“好了,今天就练到这里。”方芷寒声音冰冷。
白芷月跳出圈子,嘻嘻一笑:“方姐姐,陈县令练得正起劲,为何要喊停啊?”
“哼,一看他动作笨拙的样子,心里就来气。”方芷寒冷哼一声。
“方姐姐,我和老舅从青州来,这一路上,没少听坊间百姓讲青牛县陈县令的故事,说他为了妻子,孤身上乌鸦岭的山贼窝受死,还智取三个贼魁,有情有义,是条好汉。你这么贬损他,确有不妥。”白芷月说得诚恳。
方芷寒楞了一下,心里想起了陈处墨的话,泛起一丝愧疚之意。
几个月来,陈处墨剿贼的事儿,通过招安的山贼喽啰,以及手下乡勇、矿工,早就在幽州、青州、并州一带的民间传开了,虽然不免夸大其词,说得夸张,老百姓大体上还是对他持肯定态度。
陈处墨笑逐颜开:还以为大家只会八卦自己和小寡妇,没想到,民间对自己评价不低嘛。
方芷寒看着陈处墨,皱眉头:这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总是跟自己心目当中鲜衣怒马、潇洒英武的侠客少年联系不起来。
“本县今日练的兴致很高,大有长进,何不再多练几十个回合?”陈处墨看着白芷月,呵呵一笑。
方芷寒本来还有一丝丝愧疚,看到陈处墨看着白芷月的神态,肚子里的火气又上来了:“严师出高徒,你们这样玩来玩去,焉能练出真功夫?白公子,芷寒不才,愿意跟你切磋切磋,让陈县令见识一下真正的武功!”
“哼,求之不得!”
白芷月也不客气,放下单刀,从身后的白裙侍女手里接过一柄长剑,刷的一下抽了出来。
方芷寒面色不善,从兵器架上取下一对狭长的雁翎刀,摆开了进击的架势。
白芷月心想:让你这悍妇天天欺负陈处墨!
方芷寒心想:让你这女扮男装的变态勾搭别人丈夫!本姑娘虽然对陈处墨爱不起来,毕竟有夫妻之名,岂能容外人插足?
“娘子,白公子,何必?”陈处墨劝道。
“胳膊肘子往外拐!再敢废话,削你脑袋。”方芷寒杏目一瞪,陈处墨连连缩脖子。
“哼,河东狮吼,果然凶狠,难怪陈县令被吓得蔫蔫呆呆的。”白芷月一声嘲讽,滑步上前。
两声娇叱,青锋剑和雁翎刀碰在一起。
一个红杉,一个白衣,一个貌美俏佳人,一个翩翩佳公子,一个刀法凌厉凶狠,一个剑法潇洒飘逸。寒光闪烁间,方芷寒和白芷月斗得难分难解。
林竹贤在一旁哭笑不得:这倒像是“两女争夫”了。
刚一开始,两人打的十分激烈,戾气很重。
斗了三十多个回合,陈处墨感觉不对劲了。
方芷寒看向白芷月的目光有些迷离:虽然早知这“白公子”是女扮男装,可是这卓越的颜值、这潇洒的气度,实在抵御不能。
白芷月看向方芷寒的目光也有些异样:这泼泼辣辣的女子,争风吃醋的样子,倒也可爱。
陈处墨无语:这也太超前了!再让她们打上几十个照面,还有我什么事儿?
“娘子,白公子,少歇!”
陈处墨大喊,担心一招不慎,有人受伤。
两人打得越来越投入,哪里肯听陈处墨的话?
不知道什么时候,李元芳已经站在陈处墨身边了,一张苦瓜脸,双臂抱在胸前,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场上比武的两人。
“李都头,可否拆解开两人?”陈处墨问道。
“无妨,两人武艺精熟,能做到收放自如,不会误伤。”李元芳闷声闷气地答道。
“这两位的武功,比你如何?”陈处墨又问。
“好虎难敌群狼。卑职能同时打五到六个县令夫人,再多了就要抓瞎。”李元芳说。
“吹牛!”
按照陈处墨的认知,李元芳的实力要超过妻子方芷寒,当然也要超过跟方芷寒势均力敌的白芷月。要说能打五六个,的确有些夸张了。
“县尊大人,卑职只演示一次啊。”
李元芳身形一掠,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短矛,冲了上去。
矛柄一拨,点在白芷月手腕上,青锋剑脱手而出,钉在屋檐上。
矛头一压,压住了方芷寒的雁翎刀,顺势一挑,方芷寒踉跄着后退两步。
李元芳分开两人,把短矛一抛,落在兵器架上,扭身便回到陈处墨身边,姿态潇洒。
“这样也可以!”
陈处墨目瞪口呆。

